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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-来不及的话(5)(2 / 2)


  「你闭上眼睛就知道了。」小宇飞笑道,似乎是真的有甚么惊喜。

  虽然小彤薰仍有点不放心,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。

  这一刻,他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无踪了,取而代之的,是满溢而出的悲伤。

  「对不起……」他说得很小声,彷彿呢喃,却带有深深的歉疚。

  他闭上眼,轻轻吻上她的脣,一时间,小彤薰立刻瞪大了眼,眼底流露出满满的不敢置信,手里的洋娃娃也应声而落。

  小宇飞拥住她的身体,无视她的讶异。

  就外人看来,这一吻既浪漫又幸福。

  半晌,小彤薰再度闔上了眼,一点也不排斥他的吻,飘飘然的感觉漫布全身,如同沉浸在幸福的梦乡。

  但小宇飞心里很清楚,这其实叫「吻别」,因为这一切到了明天,就都不存在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清静的早晨,小宇飞独自坐在窗台,桌上摆有法式土司和伯爵奶茶。

  他拿起奶茶啜饮,女佣正好送来今日的早报。

  「谢谢。」他接过报纸随意翻阅,其实他对报纸一点兴趣也没有,只是父亲说要成为一名优秀的企业家,就必须养成每天看报的习惯。

  他的视线落到今日的头版,斗大的标题要不看到也难。

  他仔细阅读了一遍,过程中,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,直到手中的报纸几乎快被揉烂了,他才气得丢下报纸走进房内。

  他快步穿过长廊,来到一扇大门前。

  「少爷,早安。」门口的两位保鑣有礼地向他问候,但他视若无睹,直接推开了房门。

  「父亲,这是怎么回事!」他一脸愤慨问,笔直地走到办公桌前,瞪着坐在办公椅上的中年男子。

  中年男子恍若未闻,依旧翻阅着手中的文件,连头也没抬。

  「为甚么叶家会负债百亿,不是说只是收购公司而已吗?」小宇飞气得伸出双手拍打桌面,厚重的声响回盪了整个房间。

  此刻,中年男子不禁皱起眉头,但语气却是那般平淡:「宇飞你可要知道,商业竞争是很可怕的,唯独彻底打压对方,才是真正的胜利。」

  听见这句话,他真是恨不得直接将面前的这个人杀死,只是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事……

  「我要去找彤薰!」

  然而,他一转身,门外的保鑣便走进来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
  「放开我,我要去找彤薰!听到没、放开!」他奋力挣扎,想挣开被他们抓住他的手。

  这时,中年男子忽然站了起来,疾言厉色道:「你看看你这甚么样子,你可是仲氏集团的接班人,别再无理取闹了!」

  闻言,小宇飞忽然停止了挣扎,他转头望向父亲,冷笑一声:「接班人?」

  他望着自己冷血的父亲,嘶声喊道:「我一点都不想要这个位置,我只要最重要的人在我身边!」

  他的眼里此刻只有愤怒,就连身旁的两位保鑣也被他的吼声吓到,不再抓他抓那么紧。

  「我一定要去找她!」他趁机逃离保鑣的捉拿,一脚踢开了房门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小宇飞在街上不断跑着,毫不在乎眼泪模糊了视线,因为他的眼里早已容不下任何事物了。

  跑了一段时间后,他停下脚步,喘了几口气,却感觉有一股温热滑下了脸颊……

  明明早就知道父亲的计画,却还是听从他的话,偽善地接近你……

  明明早就知道不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,却还是忍不住想见你……

  「彤薰──」小男孩站在马路中央声嘶力竭地呼喊。

  路过的行人不会明白,不到十岁的小男孩,此刻的内心有着多么无力的痛楚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「少爷,请您一定要待在房里,这是老爷的吩咐。」一说完,保鑣随即关上房门,留下一片死寂的空气。

  小宇飞站在窗边,静静望着窗外高大的树木,一动也不动。

  兀的,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,但眼里却噙着泪水。

  他扶着窗缘,一脚踩上窗台。

  他一定要逃出这里,一定要再见到她!

  他目测了下自己与那棵树的距离,最后毫不犹豫地从三层楼高的窗台,向前奋力一跳!

  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顺利跳上了那根树干,后脚却没有踩稳,身体随即失去了重心,向下倾倒──

  如果我们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……

  结局会不会改变?

  「碰」地一声,男孩小小的身体撞入地面,鲜血和泪水混杂在一起。

  「我在想,我们能这样到多久?至少也该有一些回忆吧。」

  回忆,就让它永存心中吧……

  ※

  月光逐渐变得微弱。

  亚依小心翼翼走着,她下意识摸了下制服裙襬,底下的一隻大腿上戴着一个枪套,一把短枪就掛在上头,只是被裙子遮挡而不易看见。

  「女神雕像……」她回想着这句话,因为答案实在太过明显,令人怀疑。

  「要不是你,我也不会变成这样……」玄芷萱恶狠狠地瞪着椅子上的宇飞,眼底充斥着无法浇熄的怒火与恨意。

  「当时我们叶家负债数百亿,我的父母想不开,于是带着我跳海自杀……但我死里逃生,活了下来。」

  「你知道吗,我隐姓埋名、寄人篱下,就是为了有一天要杀了你。」隐约中,他望见了玄芷萱的口袋闪现了一道冰冷而锐利的银光。

  然而,听着少女此刻的怨言,他早已不在乎「杀」这个字的意义了。

  月圆。

  如同那一年的夜色,月亮被啃蚀了一大半,再过不了多久,就将是一轮血红的满月。

  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短刀,当年的天真已不復返,她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冷酷和绝情。

  「有甚么话想说吗?」她高举短刀,瞄准他的心脏。

  但他却一点也不害怕,只是缓缓吐了一句:「我爱你……」

  「太迟了……」少女丝毫没有动摇,神情依然冷漠,并且毫不犹豫地将短刀刺向他的胸口。

  如果这句话你可以早个八年说……就好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