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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(2 / 2)


  两人如此对峙,似能耗到天荒地老,安嘉瑞索性把药放到桌上,细细端详了起来,也未有奇怪之处,他之前喝大巫所送来的药也喝了很久,怎么看都是同一种药。

  都天禄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巫,大巫闭眼不语,眼看着就要睡着了。

  安嘉瑞忍不住凑近闻了闻药味,还未细细品味这熟悉的气味。

  却见门被大力推开,清池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,一眼就见安嘉瑞似欲喝药的模样,面露惶恐之色,大步上前,一手打翻了药碗,目光中满是担忧:“安先生,你喝药了吗?”

  安嘉瑞看着被打翻在地的药碗,又看向眼中皆是他的清池,摇了摇头,似未反应过来的模样。

  都天禄在一旁嘴角微翘,却厉声道:“你来干嘛?此处可有你立足之地?”

  大巫依旧闭眼不语,在烟雾绕绕中浑似仙人,不理凡尘。

  清池却没有在意都天禄的态度,只是上前一把掀翻了大巫身前的药炉,汤药倒满地,亦有一些沾染到大巫衣摆上,晕开朵朵污渍。

  大巫方开口道:“清池你这是做什么?”他眼睛未睁,似有责怪之色:“我不是让你去静室了吗?”

  清池气势汹汹的站在大巫身前,见他这斥责之言,忍不住露出畏瑟来,但余光看到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安嘉瑞,却感到那股神秘的力量又重回了他身上,让他有底气与大巫对峙道:“师傅,你为什么要煎这绝情水与安先生喝?”

  大巫皱了皱眉道:“绝情水?这是何物?”

  清池便愈发愤怒:“便是你煎的那炉药!喝之使人渐渐忘记情感,最终变成稚子!师傅!安先生可有何处得罪了你?”

  大巫听闻他的解释方点了点头,问:“此药极为恶毒,清池你从何处听闻?”

  清池见他这副茫然不知的模样,似从未认识到他一般,迭声道:“自是姆妈……”他声音减弱,露出疑惑之色来:“自是姆妈教于我的?”越至后方,语句越微弱,几不可闻。

  他面上不由浮现出茫然之色,似乎开始动摇。

  大巫却不给他这个时间,突然大喝道:“你且看殿下!”

  清池下意识的看向都天禄,却似被火烧着一般,倒退两步,目光落在都天禄身边的空气上,伸手指了指,又不敢置信的问道:“你是谁?”

  都天禄嘴角露出一个冷笑,似有所觉般冷冷的看了身旁一眼。

  安嘉瑞方反应过来,这竟然是他们设的一个局?

  而他丝毫不知?

  他亦不知短短半天和一个夜晚,他们是如何沟通出方案和结果的,何况昨日都天禄一直与他在一起,哪来的时间去和大巫沟通?

  但此时不是质问都天禄的好时机,他只好将此记在心中,等此事结束再说。

  此时安嘉瑞亦看不见昨日所见之白衣男子,唯能见清池脸上之不敢置信,不知是对方说了些什么,还是清池自己领悟了些什么,总之他的脸色由不敢置信转向愤怒,大声道:“我绝不能看着你伤害安先生!”

  他恍如独角戏一般,神情多变,但无异动,只是离的远远的,看着都天禄身旁的那个不存在的人。

  见将成僵持之势,大巫突然叹息了一声,问清池道:“这绝情水……姆妈教于你后,你用来做了什么?”

  清池如遭雷击,瑟瑟发抖,口中喃喃道:“不是我,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  他忽而上前,护在安嘉瑞身前,几乎与都天禄面对面,却朝着他身侧,伸手按住了什么似的,眼泪流淌了一大把,几乎泣不成声:“你不要一错再错!”

  他话音刚落,忽而白雾起,迅速将众人裹挟,显出白衣飘飘的清池来,他手被清池握着,眼神中倒无太多情绪,甚至还有几分失笑之色,仍高洁的让人顿生自相惭愧之心。

  都天禄一见他那模样,脸色便是一沉,颇有几分醋意。

  倒是大巫紧闭双眼,似有所感的叹了口气。

  白衣清池目光环视了一圈众人,最终落到了清池身上,露出几分嘲讽来,首次开口道:“你不过是姆妈拿来替我在此世间的傀儡。便真觉得我与你为一人?”声音清冷,如泉水轻轻冲击石头,好听至极。

  清池眼泪流淌过脸颊,虽仍是往常模样,却无端有几分坚韧:“我才不要和你是同一人!你这个坏蛋!大坏蛋!”

  白衣清池嘴角微翘,目光悄然落到都天禄身上:“既然如此我对都天禄做些什么与你何干?”

  清池眼睛愈亮,让人不敢对视,他似鼓足勇气般道:“殿下……殿下若是出了什么事,安先生……”他眼泪未停,但脸上却慢慢红了:“安先生定然会伤心的。”

  他抽噎了一声,紧紧握住白衣清池的手道:“而且师傅也跟我说过,殿下乃是大金的未来……”他又抽噎了一声:“我才不会看着你伤害他!你个大坏蛋!”

  看着他脸上满脸泪痕的模样,白衣清池露出一丝嫌恶之色:“你这般的人,姆妈竟也往我的名下套……”未尽之语皆是嫌弃。

  大巫未睁眼,亦未插话,闻听此言,却似有赞同之色。

  清池没有注意到大巫的神情,他满心满意皆在白衣清池上,闻听此语,亦是毫无伤感,只是坚持的打个嗝。

  白衣清池懒的与他多说,收回手负与身后,冷冷的看了眼都天禄道:“你以为这个小鬼,就能阻止我吗?”

  都天禄好生端详了他一番,见他那般气度,语气便愈差:“那便要问大巫了。”他抬头看向大巫道:“大巫你如何说?”

  大巫闭着眼却恍惚感觉到了白衣清池的目光,轻叹一声道:“你亦非他本人,不过一缕执念罢了,何以拿他自居?”

  白衣清池闻言便露出一个笑来,浅而淡:“那也比这个不知所谓的假货好的多。”他瞥了眼仍在流泪的清池,又意有所指的看了旁观的安嘉瑞,方转回大巫身上道:“便是一缕执念,你们能耐我何?”

  清池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道:“我……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!”

  白衣清池压根不想搭理他,这家伙毫无他之□□,又无他之能耐,偏偏不知从哪学了一番自作深情,实在令人恶心。

  大巫方开口道:“安嘉瑞,此前他可曾伤你?”

  安嘉瑞微微一愣,见清池泪水为止,却转头关切的看他,恍惚突然意识到他裹的太过严实了些,连哭泣都停了下来,看向安嘉瑞,重复道:“他……伤了你?”

  安嘉瑞忍不住把手往袖口里躲了躲,清池见状,便伸手拉出他的手,一眼见着他手腕上还未消退的淤青,青紫中泛着血色,他的眼眶又慢慢红了,唰的一声收回手,不敢触碰他。

  此番神态让安嘉瑞有些不忍,出口安抚道:“没什么大碍。”

  他不说还好,如此隐忍之话,落入清池耳中,便如同烈火上浇了一串油,他眼睛噌的一下全红了,是真切的全红了,瞳孔中泛着红色,怒气昭昭,上前一把制住白衣清池,然后便是一顿乱拳。

  白衣清池先还是胜券在握的样子,直到发现怎么都挡不下他的拳头,招招皆能打到他身上,泛起一阵强烈的苦楚,很快就开始不复那番仙气飘飘的模样,左躲右闪,但怎么都不能从他手下逃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