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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(1 / 2)





  都天禄微微皱眉, 打断他道:“此事不怪你,我倒是没想到, 他竟如此迫不及待?”话语中亦有一丝嘲讽和不屑之意。

  待他推开门,坐到书房前喝了口茶,方才细思起嘉瑞与大巫的秘密。

  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珠串, 摸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,看着像是普通的珠子,但从大巫手里送出的东西, 皆不能等闲视之。

  虽然目前来看似乎也没什么作用。

  他还未想清此事,书房门被敲响,随后落塔带着一人走入了书房。

  柳兴安先是施了一礼,方直视都天禄,目光交接, 各自打量了起来。

  柳兴安确是难得的中正之貌,目光坦荡而清澈,很难让人相信此人竟是心慕权势之人,更难以相信他会将至交好友的人生履历毫不在意的出卖给他人,想到此,都天禄便心生不喜。

  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,在他这里已然是罪无可赦。

  只要一想到哪怕换个人,他也会将嘉瑞的信息出卖于他,他便杀心顿起,不欲此人存活于世。但碍于,他曾许他锦绣前程,都天禄尚不是如此翻脸不认人之人。

  只是由衷的不喜于他。

  柳兴安看了都天禄一会,倒是没错过他眼中的不喜之色,但他坦然面对,毫无异色。

  倒是他没想到,都天禄气势如此之强,远甚于他所见之人,有让人臣服之压迫感;又见他脸色冷淡,不易亲近的模样,他不由有些担忧嘉瑞过的可好。

  此人不似宽厚之人,倒有心狠手辣之貌,可见不是一个好相与之人。

  若为君臣,自是无碍,若是结契……

  眼看柳兴安面色不变,但眼神有些担忧,都天禄方开口道:“没想到你来的如此之快,我昨日方知你过边塞之事,今日竟已到了大都?”

  柳兴安闻言,便拱手道:“或是消息传递过来慢了些。”

  都天禄看他这滴水不漏的模样,便是一阵厌烦,也不欲与他多言,只道:“既然你已到了大都,不若先去……”他沉吟了片刻,道:“袁三军里还缺一幕僚……”

  柳兴安不怎么感兴趣,只是道:“嘉瑞可在此处?”

  都天禄微微停顿,抬眼看他,觉得有些荒诞:“你还欲与嘉瑞见面?”在做出这种事后?

  柳兴安似是没懂他的言下之意,颔首道:“正是如此,我与嘉瑞已有数月不见,不知将军可否让我们见上一面,一叙旧情?”

  都天禄看他这情真意切,似思念友人的模样,几乎以为自己之前接到的信不是他写的了。

  反复看了几眼他的表情,他楞是没看出虚伪之意来。

  辞国文人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,他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。

  方断然道:“你不若早日上任去罢。”

  柳兴安眉梢微皱,似有疑惑之情:“将军为何不欲我与嘉瑞见面?”

  都天禄竟无言以对,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:“君做出如此之事,莫非还有脸面与嘉瑞见面?”

  柳兴安似有所得,微微一笑,便是凛然正气,使人不由信服于他:“我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嘉瑞,便是面对嘉瑞,亦是问心无愧!”

  都天禄合上嘴,心道,怪不得你与安文彦有半师之谊,这无耻的模样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啊。

  柳兴安见都天禄这副模样,知他并不信此言,但他亦不欲多加解释,何况与他又有何好解释?

  遂俯身行礼道:“然嘉瑞定能知我,不若将军问嘉瑞意下如何?”

  他朗声极有自信道:“嘉瑞定也欲与我一叙!”

  都天禄看他这自信的模样,若不是此事他也参与了,真恨不得说与嘉瑞,让他认清故友的真实面目。

  但即便如此,亦不妨碍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:“嘉瑞胸怀宽广,品性高洁,自是不知世上有你这般人。”他抬眼看向柳兴安,目光中似有利刃,欲剖开他虚伪的外表,直击心灵内部:“我不欲他受你蒙蔽,被你拿捏在手心中。”

  而且穆允歌这种家伙有一个就够了,他绝对!不会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!

  都天禄身体后倾,靠在椅背上,方露出一个标准的boss级的微笑,虚假又深沉:“君且放心,我之承诺,仍有效,必许君一世荣华富贵。”

  他笑容扩大了些,似有锋芒又似漫不经心:“只是最好,将你与嘉瑞相识之事埋于心中。”

  柳兴安神色便有些古怪,初观都天禄,似霸道又独断专行,但闻其言,观其形,又似对嘉瑞无比上心,呵护有加。

  思及嘉瑞之性格,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,他绝对不会原谅都天禄所为之事,亦不会放弃心中道义,委身于他。

  至于虚与委蛇,更无从说起,嘉瑞便是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学会。

  那……为何看都天禄之言谈,似与嘉瑞感情正好?

  都天禄微微挑眉,柳兴安的神色实在是有些古怪,似不敢置信,又似质疑,甚至还有些疑惑不解,夹杂在一起,让人顿生好奇之心。

  都天禄也不能免俗,好奇他莫非还能说出什么惊破天的理由来?遂询问道:“观君之表情,可是有何教我?”

  柳兴安有些怀疑人生,怀疑世界,怀疑都天禄骗他,略加思索,便道:“我实是不解将军为何不欲我与嘉瑞见面?若是因为我在将军眼里是趋炎附势之人,那将军便更要让我与嘉瑞见面,方能让他看清于我。”

  都天禄还道是什么,原是这种问题,他扬了扬眉道:“我已言之,嘉瑞心胸开阔,能容天下所不能容之事,便是见了你,亦会原谅于你。我不欲你借他之手,行富贵权势之路。君可有所得?”

  他直视着柳兴安,不屑与鄙夷几欲喷薄而出。

  柳兴安直面他这些恶意的情绪,面上仍无所动,坦然而自得,只是越发觉得都天禄是在骗他,嘉瑞定是已然被他折磨的无法见人,方不欲他们见面。

  他与嘉瑞相识十几载,世间无人比他更懂嘉瑞所思所想,他由安经纶一手教养长大,世间多是他无法接受之事。

  如结契,玷污安家家风,辱及安家门望,便是他万万不能接受之事。更不用说忠君爱国之训。若说他与安家其余人有何不同,便是他所坚持之风骨,皆只要求自己,而不会妄加至他人身上。方折服众人,为他所坚持之风骨而生敬意。

  如此便更让人心疼他,被这些条条框框所束缚,不能畅情于天地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