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屠念回到别墅时有些晚，天都黑了。

  屋子里灯火通明，但没人，她将手里的东西一放，上楼换了身衣服，还没人。

  赵恪的车钥匙放在玄关的置物盘里，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，鞋子也没动，并不像出门的样子。

  申屠念四处望了望，连狗窝都仔细找过，最后对着空气喊了声：“柯柯。”

  不片刻，通往地下的楼梯间传来两声微弱的小狗叫。

  汪汪！

  果然在呢，申屠念笑。

  *

  赵恪盘腿坐在圣诞树旁的短绒地毯上，浅色针织衫配休闲卫裤，很居家也很减龄，低头时的侧脸有几分高中时候的影子。

  少了先前的颓丧，又回到了常态化，干净，稳重，一丝不苟的修养。

  他应该是休息饱了，气色较之前好了许多，还有兴致和小狗玩。

  他的“玩”和申屠念的“玩”不一样。

  申屠念真是瞎玩，小狗上一秒可以撂挑子走人，下一秒也可以扑倒她舔她下巴，赵恪的玩更像是训练，他一个指令，小狗就乖乖照做，有章法有奖惩，那叫一个服服帖帖。

  这种时候申屠念就会羡慕，羡慕他，也羡慕小狗。

  她傻站在那好久，不叫就不走近。

  赵恪眼睛虽然对着小狗，余光却一直记挂在她身上。

  一个指令结束，分到一块小饼干后，赵恪拍拍小狗脑袋，眼神示意，小狗一个旋身跑到申屠念面前，咬着她的裤脚往前带，往某人的方向带。

  申屠念手里东西不少，有红酒，有刚刚从厨房拿来的一只高脚杯，还有一盒六只装不同口味的cupcake。

  她回来晚了就是因为这，圣诞节疯一样的人多，这家蛋糕店又出了名的难买，排队等了将近两小时。

  要是换以前，申屠念不可能耗这工夫，但今天到底不一样。

  他闹脾气，她有心哄。

  申屠念学他样，也坐在地毯上，肩并肩离得很近。

  她把小蛋糕一个个打开，铺在面前的胡桃木砧板上，在其中一个雪人造型的蛋糕上插了根蜡烛，点燃，一小簇烛火摇曳。

  赵恪在手机屏幕上操作了一通，室内的主灯光系统关闭，只留下圣诞树上隐隐闪闪的小彩灯，以及散落在各处的辅助灯带，整个空间瞬间切换成暖黄暗调，温馨浪漫。

  浪漫是氛围，温馨是因为他们在一起。

  申屠念把那个点了蜡烛的小蛋糕捧到他眼前。

  “怎么。”赵恪看了眼蛋糕，又看向她。

  “可以许愿。”

  “不了，几个小时前刚刚愿望破灭。”

  还没翻篇呢。

  申屠念无语：“换个容易实现的嘛。”

  “那就，你喂我吃蛋糕。”

  赵恪说完，不给她反悔的机会，直接吹熄了蜡烛。

  申屠念想这简单啊，把蜡烛拔了，将小蛋糕举到他嘴边，真喂。

  赵恪啊呜一口，雪人脑袋直接被咬掉，好血腥好暴力。

  申屠念：“哎…你……”

  赵恪“嗯”了声，张嘴，又是一口，这下雪人身体没了大半，只剩下一个底胚，三两下消灭掉。

  他等她等到现在，早就饿了。

  吃完了，赵恪一抬眉，示意她继续。

  一个不够还有下一个，他是预备让她喂一整晚吗。

  申屠念新拿起一个，花环造型，赵恪刚凑过来，她一闪，躲开了。

  她自己还没尝过呢。

  粉红色的舌尖在小蛋糕上一舔，勾起一坨奶油，她含进嘴里细品，甜度合适，也不会太腻，是她喜欢的口感。

  赵恪看着纸杯蛋糕上被舔走的缺口，再看看她餍足的神情，最后视线又落回蛋糕上，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。

  “好吃吗。”他问她。

  “不错。”难怪那么多人排队，不是没道理。

  申屠念又吃了一口，这回有点不一样，她去舔奶油的同时，赵恪也凑近蹭了一口，画面定格了一秒。

  正好是杯子蛋糕的两个面，没碰到，就很调情。

  申屠念心跳莫名加速，等嘴里那口奶油融化了，她脑海里的旖旎画面却愈演愈烈。

  赵恪等着申屠念吃第三口。

  但她慢慢吞吞就是没下文，他等不及。

  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身前带了带，两人之间真就一个纸杯蛋糕的距离。

  “你刚刚怎么吃的。”

  “什么？”

  “刚才第一口奶油的吃法，再吃一遍。”

  申屠念听懂了，两颊瞬时染上了俏丽粉色。

  她伸出舌尖，勾起一坨奶油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动作维持了两秒，舌尖上一团粉白色泽，静止在空气中，并不着急收拢。

  直到被另一种温热包裹，申屠念不受控地颤栗一下。